蜡烛上炙烤的香精的气味让人昏昏欲睡,除了它的功劳外另一半功劳要记在炎炎夏日的头上。近来被一事困扰,继说与友听!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有点儿像这个季节知了的叫声,偶尔会影响到人的睡眠。而此刻,耳朵里的蝉声响起,仿佛试图唤醒一个正在打盹的人。
起床前友人发来两张图片,她说有必要分享给我,打开看是季羡林的《毁誉》:“我自己有一个颇为不寻常的经验。我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某一位学者,过去对于他的存在,我一点都不知道;然而,他却同我结了怨。因为,我现在所占有的位置,他认为本来是应该属于他的,是我这个“鸠”把他这个“鹊”的“巢”给占据了。因此,勃然对我心怀不满。我被蒙在鼓里,很久很久,最后才有人透了点风给我。”季先生不认识毁他之人,实乃万幸,他仍可以悠然自得去做学问,用文字的魅力传递思想、影响人们的认知。不过若是季先生早早知道,他会用什么样的妙招去破解?
“大千世界,芸芸众生,由于各人禀赋不同,遗传基因不同,生活环境不同;所以各人的人生观、世界观、价值观等等,都不会一样,都会有点差别。比如吃饭,有人爱吃辣,有人爱吃咸,有人爱吃酸,如此等等。又比如穿衣,有人爱红,有人爱绿,有人爱黑,如此等等。在这种情况下,最好是各人自是其是,而不必非人之非。俗语说:‘各扫自家门前雪,不管他人瓦上霜。’这话本来有点贬义,我们可以正用。每个人都会有友,也会有‘非友’,我不用‘敌’这个词儿,避免误会。”季先生所思正好是当下我之所想,人们各自管理好自己那些事,要么咬牙奋斗,要么埋头苦干,要么默默奉献,去实现设定的愿望与目标。人没有包袱可以轻松上阵,跑的快了自然可以看到更多风景,而这些别人不曾遇的景致就成了属于个体独有的宝贝。
“好誉而恶毁,人之常情,无可非议。古代豁达之人倡导把毁誉置之度外。我则另持异说,我主张把毁誉置之度内。置之度外,可能表示一个人心胸开阔;但是,我有点担心,这有可能表示一个人的糊涂或颟顸。我主张对毁誉要加以细致地分析。首先要分清:谁毁你?谁誉你?在什么时候?在什么地方?由于什么原因?这些情况弄不清楚,只谈毁誉,至少是有点模糊。”此生多谢季大师醍醐,冷静之余接受灌顶,开动脑子去思考、去分析,或是用一个懒人的方法,交与他人帮着写诊断、开药方子。而别人给的诊断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:……!给我开出的解药是:放之,放之。时至今日,突然茅塞顿开,人们常常蔑视那些打着正义旗号无端诋毁旁人的做法,它可能会在短时间里带给自己一些收益,可是未来的日子里早晚会显露出急功近利的真面目。善待是美德这个无可厚非,那就善待那些喜毁之人,让他们的语言抑或是行为成为推动自己向前的动力,生活的本质是什么?我理解为一种美好与另一种美好接触、碰撞的过程,两种强大又浩瀚的力量相聚所迸发出来的璀璨,才是人类最终期盼的愿景。
“好多年来,我曾有过一个‘良好’的愿望:我对每个人都好,也希望每个人对我都好。只望有誉,不能有毁。最近我恍然大悟,那是根本不可能的。如果真有一个人,人人都说他好,这个人很可能是一个极端圆滑的人,圆滑到琉璃球又能长只脚的程度。”看完此话我不由得一个抱拳,大师的通透真是让人佩服,也让我顿时从被人“毁”的困惑中释然,继而心生窃喜:原来我不是一个人人都说好的极端圆滑的人。
“毁誉”之词大都出自别人口舌,被“毁”时不自贬、不焦躁;被“誉”时要清醒,不自大。在平凡的生活中,充满阳光地度过不平淡的日子,尽量去追随和守护内心的纯净,而善良不用挂在嘴上,它是一种思想、一种情感、一种表达,自然的像来去自如的风,像电闪像雷鸣,从不刻意才是人之大美。
(聚焦西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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