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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老师的“业余爱好”
来源:西青信息港 作者:徐文路 编辑:韩璐 日期:2021-11-26
内容提要:提起关增社老师,大家最熟悉的就是他的文章写得特棒,无论是公文报告还是文学作品,拿出来就是范本。我今天说他的另一个爱好,可能很少有人知道,如果看完我写的这篇小文,你一定会竖起大拇指,给关老师点赞。

  提起关增社老师,大家最熟悉的就是他的文章写得特棒,无论是公文报告还是文学作品,拿出来就是范本。我今天说他的另一个爱好,可能很少有人知道,如果看完我写的这篇小文,你一定会竖起大拇指,给关老师点赞。

  有一次,我刚一进区老干部活动中心大门,就被美妙的音乐声吸引。这声音听起来原始、纯正。我寻着声音来到关老师的办公室,隔着玻璃向里看。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只破旧的木箱子,而发出悦耳之声的却是他对面桌子上一堆破旧的“电子器械”。我很好奇,推门而进,说:“关老师,您这是?”我好像惊着关老师了。他先是一愣,然后憨厚地笑着说:“修修收音机。” “修电匣子?”现在哪还有这些老古董,我撇眼看了一下桌上那堆“东西”。我很惊讶,与关老师相处了二十余年,也没听说他会鼓捣这些。

 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,笑着聊起他的“趣事”。

  他上小学时,对大喇叭特别感兴趣,整天想着它怎么能说话呢?他琢磨来琢磨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。他去城里看到维修收音机的商店,进去就不舍得离开。有时师傅看到他着迷,有一搭无一搭给他讲几句,他就认真记下来。他把父母给的零用钱偷着买了电子元件,拿回家鼓捣。恰巧,一个同学也对此痴迷。于是,两个孩子在上学的路上一边走一边讨论这方面的知识。时间长了,两人心里开始痒痒。这位同学也找大人要了钱,买了好多这方面的零件和仪器。他们要自己装一台收音机。他们先找来一块小木板,在上面用铅笔按照图纸描绘电路图,曲曲弯弯画了好几次,然后用烧红了的火炷在上面烫眼儿。这些准备妥当,开始焊接电阻、电容、线圈、变压器等。时间已过去四五天,学校老师家访,父母才知道孩子们在做这些。他如实地“交待”过程,把他们做的半成品拿出来。父亲看后,并没有责怪,而是告诉他,这种技术可以学习,但不上学,没有知识,啥技术也学不来。他们听从父亲的教诲,白天上学,晚上“研究”,经过不懈努力,终于成功了。他们能装“电匣子”的事在村里引起不小的轰动,街坊邻居都夸赞他们是“小神童”。

  进入部队大熔炉,他的这个“技术”被锻造得更加炉火纯青。每到战士退伍时,他都要忙一阵。部队有一个传统,战士复员时要尽最大努力满足他们的合理要求。有的战士家里条件差,提出带一台“电匣子”回家。年轻的关老师白天买好各种器件,晚上开始设计、画图、焊接、组装、调试……一个人整夜忙得不亦乐乎。第二天,小战士就高高兴兴地带着“电匣子”回了家。部队在农村野营训练时,关老师所住的房东家,简直就成了家电维修部,找他修收音机的老乡络绎不绝。

  关老师最得意的,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,国内电视很少,而他通过各种方式买了有关器件,共花了80多元,组装了一台九吋黑白电视机。这事轰动了整个部队。大家都来找他,很多不能解决的“疑难杂症”在他手里都不是事。有一位老首长把一台老收音机交给他,让他修理。摆在他面前是生产于20世纪50年代,非常经典的荷兰飞利浦立体声电子管收音机,大大的机箱,七个琴键式开关,他犹豫了。他思忖着,尽管与国产机形状不一,但电路结构原理是一样的。经过仔细检测,发现一只电子管坏了,因为买不到飞利浦的原装管,只得根据原理改装电路,选配成同样性能的国产器件。几天后,当修葺一新的机子交到首长手里,首长非常吃惊。再打开一试,绿色的“猫眼”忽闪着,浑厚的立体声,不亚于当年。通信站的工程师们听说后都佩服关老师的“手艺”高,因为他们也多次研究过这台机子,但没修好。

  关老师淡然讲着他的过去,我却不淡定了。我要亲眼看看他的“本领”。他憨厚地笑了,说:“退休后,正好想找人一起玩。”“我?哪有那个能耐,玩不了。”看着堆满桌的旧零件,吓得我直摆手。

  他麻利地把外壳木箱上的碎玻璃刻度盘一点点卸下来,按顺序平摆在桌面上,用小喷壶喷上酒精,一手拿细纱布,一手按着每一块小玻璃,慢慢擦拭。有时一个收音机刻度盘破碎成十几块。我说:“费那么大劲儿干嘛,买块新的换上多好呀。”他告诉我,老物件最好保持它的原样,才有收藏的价值。经过擦拭清洗,十几块碎玻璃粘接在一起,锃光瓦亮。接下来,他把从木箱里拆出来的“电匣内脏”拉到他胸前,开始清理电路板和电子器件上的灰尘污垢。封尘六七十年的灰尘牢牢凝固在各种器件上,特别是在电路板上,和极小的构件混为一体,对我来说,那就是厚厚的尘土。而关老师按照电路图一毫厘一毫厘地去逐步擦拭。有的地方太狭窄,粗大的手指进不去,改用小镊子,夹一块细小的湿纱布小心翼翼清理,有时不小心把绿豆大的器件刮掉,他会把它擦干净放在一旁,准备重新装上。他说,最好别弄掉,防止破坏它的原貌,这是最起码的规则。像这样损坏严重的,半个月也弄不好。“清理工作是最难的吗?”“最容易,你也会。”他憨厚地笑了笑,说,“最难的是对故障的排检和对每一个器件优劣的判断。这和医生看病一样,找到了病源,才能对症下药。”

  摆在他面前的困难,不光是喇叭不响,其余元件也都因年久破损严重,得一个个调试。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旧几乎与极板上一样的喇叭,麻利换上。再拿起两根电线,他说,焊接是修理工最基本的功夫。几百个零件,哪个焊接点出问题,都会影响其他的。他开始比划,两根铜线在焊接前,先把它表面刳出新面。刳的方式很讲究,劲大了铜线断了,劲小了刳不出来。他的方法就是把电线搁在中指的指肚上,控制用力,否则手指被割破。刳好后,两根同时放入镪水中,粘一下,再搭在一起,这时就可以放心焊接,这样的焊接十年八年也不会出问题。看着他麻利地完成上述动作,用电烙铁一边吹着气,一边焊接两根电线。几分钟后,他拧开开关,房间顿时被“刺啦、嘟嘟”的声音灌满。他快速把声音降低八度,又用小改锥试探着一个电子元件,发出的声音更加嘈杂。他很自信地把它剪了下来。我不解地问:“怎么就知道它坏了呢?”“因为只有这个坏了,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啊。”他说着,从小盒里找出一个同样的器件,然后插到原来的位置,带上老花镜进行焊接。再打开开关,“刺啦”的声音确实小了。而“呜呜”声并没有减弱。他拿起万能表在他怀疑的部件上挨着个儿的测试,结果没有检查出任何毛病。他看着我两手一摊。“怎么啦?”我问他。“太奇怪了,得找老师请教。”他憨厚地笑一笑说,然后翻看他周围的有关书籍。

  第二天早上,他把一张纸放在我面前,我用眼一扫,这是一张故障清单!好家伙,足足有二十多条。他告述我,他整整查了一夜。他坐下来,按照这二十条去逐个排除,有问题的直接焊下来放到一边,一连取下七八个部件。他自言自语地说:“这台机子够呛。”我说:“怎么见得?”“换这样多的部件,收藏就没有意义了。”他说,“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。”我说:“您能做到他们看不出来吗?”他正在努力去试。他的手看上去粗大,却非常灵巧,很快从旧件堆里,翻找出同样元件配上,焊接、调试,一次成功。我仔细查看,戴上花镜去寻找、比较板上不同的焊接点。嘿,真是好技术,与旧焊点分毫不差。

  他说,两年来,像这样的电子管收音机已经维修、收藏了一百多台,从上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生产的各个时期的都有,还有几十台晶体管收音机。修复一台建立它的资料档案,记录下该机的图片、电路图、维修记录及收藏经过等。是呀,不夸张地说,关老师的这些成品串起了一部共和国无线电事业的发展史呢。他说,等条件成熟了,他要把它们作为藏品捐给国家。

(聚焦西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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